■梁 征

喜歡聽一首歌，并不是說它有多么好聽，而是人生的每一段時光，每一種情景，每一個故事，總有一首歌曲能夠讓你在那段時間的情感，頃刻間釋放，甚至讓你情不自禁愛上回憶。

出生在20世紀70年代末的我們，一定還記得在小學音樂課上學過的《讓我們蕩起雙槳》。盡管沒有刻意地背誦歌詞，但是時隔多年，每當它的旋律一響起，我們還是能自然而然地唱出：“讓我們蕩起雙槳，小船兒推開波浪，海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，四周環繞著綠樹紅墻……”雖然是幾十年前的老歌，但這首歌的歌詞溫情雋永、情緒張弛有度、節奏舒緩平淡、聲線淺唱低吟，我們好像看到了當年系著紅領巾背著書包去上學的那個自己。

記憶的閘門開啟，我不禁想起了曾經聽過的那些經典老歌。

小學階段聽過的歌已經久遠了，但是每每聽到那熟悉的歌聲，兒時看過電視劇的情節便會浮現眼前。當年，電視劇《上海灘》《霍元甲》風靡一時，大街小巷飄蕩著“浪奔、浪流”和“萬里長城永不倒”的粵語歌曲；《射雕英雄傳》將我迷得神魂顛倒，《鐵血丹心》成了我的最愛。還記得李春波的那首《小芳》，歌里唱道：“村里有個姑娘叫小芳，長得美麗又漂亮……”每一個村子里都有一個“小芳”，每個孩子的心中也有一個“小芳”。后來，臺灣校園歌曲《走在鄉間的小路上》《小雨中的回憶》等歌曲的傳唱，讓我的情感也變得多情起來。

讀初中的時候，我所有的零花錢除了買零食，就是用來買磁帶。我買過的磁帶至少有一兩百盒，一盒要好幾塊錢。在我的記憶里，鄭智化的《水手》和《星星點燈》紅透了半邊天。孩子們漲紅了臉，高聲呼喊著：“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，擦干淚不要問為什么。”《輕輕地告訴你》《笑臉》《九月九的酒》《中華民謠》等歌曲，大人小孩都會唱。歌神張學友的《情網》《吻別》《一路上有你》唱得情深意濃。周華健的《花心》、王杰的《一場游戲一場夢》唱出了很多人的心聲。伴隨著青春期的憂傷和無助，這些歌曲伴著我離開了初中校園。

上了高中，突然刮起一陣“西北風”，杭天琪、范琳琳的歌響遍校園。當年全校文藝會演，我們班里跳的舞蹈用的就是《信天游》的伴奏。1998年，我高中畢業那年，一首《相約一九九八》傳唱大江南北：“打開心靈，剝去春的羞澀……”這首由王菲和那英合唱的歌曲旋律優美、歌詞動聽，打破了一般流行歌曲直白的表達方式，春的氣息迎面撲來。還記得，這首歌在當年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上一經亮相，便風靡大街小巷。

讀大學后，我開始接觸譚詠麟、張國榮、孟庭葦、任賢齊、張學友和老狼等歌手的歌曲。陳淑樺和成龍合唱的《明明白白我的心》《夢醒時分》，黃鶯鶯的《哭砂》在當時火得一塌糊涂。大四那一年，由于臨近畢業，大家即將各奔東西，心情低落的我聽得最多的幾首歌是陳升的《把悲傷留給自己》《風箏》和《不再讓你孤單》。

上班后，戀愛、結婚、生子，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和精力聽歌了。其實，聽歌需要有合適的環境和心境。現在回想起來，大學畢業至今的這些年，沒有哪首歌讓我刻骨銘心，偶爾聽過，也就隨風消逝了。現在的音樂變得越來越快捷，歌手們一張一張發著新片，歌曲多得記不清名字和旋律。

前幾天，我坐在出租車上聽到了廣播電臺播放的一些老歌。我喜歡那些歌曲的旋律，更喜歡那些意味深長的歌詞。這些歌詞總能夠直擊心靈、觸碰到內心最柔軟的地方。聽著聽著，我變得傷感起來。歲月匆匆，青春一晃而過，還沒來得及回味，自己已經要邁入不惑之年了。我突然很懷念那些需要積攢零花錢甚至省下飯錢買磁帶的日子；懷念那些有經典老歌陪伴的日子，在每一個安枕的夜、每一個無眠的夜、每一個老去的夜。

每個年代都有自己的歌，它是一個人成長年輪的印記。歲月雖離去，這些經典的老歌就是我們成長的印記。每當我哼唱起這些歌時，它們總會將我的思緒拉回到那個年代。過往發生的故事，像放電影似的在我的腦海里閃動著，這或許就是經典老歌的魅力和永恒。